事关一家两族忠信声誉,宁云溪百折不屈,坚持争辩。
“阿兄请明察,家慈母族,为了救你,全数赴义。”
“他们如若居心叵测,怎会舍命救你?”
颜瑜木人石心。
“你不是说了吗?舍命救我,只是计策一环。”
“是我自作多情,认为那是救命之恩,一直记到现在。”
“再者,令尊,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亦如。”
“想必,云族众人,也是安然无恙吧?”
难以理解他的思绪,宁云溪悲愤交加,不由得暴怒如雷。
“必要我们全部绝命,阿兄才肯认定救命之恩?”
“他们殚精竭虑,为你谋计江山,你岂可蛮不讲理?!”
颜瑜厉声,下逐客令。
“本王没空争执,你若要闹,回宸王府去。”
宁云溪悒郁不忿,不懈分辩。
“我族忠义,督护台诸位大人,可做见证,请阿兄传唤他们过来,一问便知分晓。”
颜瑜深闭固拒。
“他们俱是武臣,武才盖世,难免疏忽文学,被你们这些谋士,骗得晕头转向,实属正常。”
“本王不会听信他们证言。”
见他油盐不进,宁云溪气得不行,忍不住一阵戟指。
“你……”
颜瑜冷言冷语。
“你还有事吗?”
“没事的话,可以告退了。”
宁云溪决然。
“我不走。”
她离座,行至他身边,瑟瑟下跪,忧泣哀求。
“阿兄,我不想再像第二世那般,被他们欺凌。”
“求你护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
珠泪,滑过她的脸颊,余下一道道泪痕,凄美非常。
颜瑜心境,五味杂陈,下意识伸手,想要为她拭泪,只一瞬,寻回理智,改作嘲讽。
“宸王妃的引诱之计,痕迹太重,一眼假。”
“坐姿端正,衣裳完好,能诱到何人?你以为自己貌若天仙,不需作为,就能撩拨天下男子心弦?”
“恕我直言,宸王妃太过自恋。”
“回去练练,再使美人计,请慢走。”
难以相信这些话,出自阿兄之口,宁云溪惊异不解。
“你在说什么呀?我何有此意?”
“兄之言辞,何以如此佻浮轻狂?”
颜瑜夷然自若。
“本王听得懂,你在回击,是我太过自恋,误解你有引诱之意。”
“是么?”
宁云溪容色谨严。
“不是。”
“我是说……”
两两近身,佳色曼妙,颜瑜不自觉回想话本桥段,甚至憧憬成欢成好,理智,逐渐不能自控。
他喝茶,竭力保持清醒,思绪葱茏,完全无心去听宁云溪说了什么。
纵然方族、云族可恶,小妹妹也是无辜,我既然应下婚约,就不该对不起她。
想要迎娶别人,我必须先找到小妹妹,说好,取消婚约,再行婚娶她人。实在找不到,怎么着也得等一等,二十二岁就背弃婚约,太没耐心。
更何况,我这心思,根本不是真爱宁云溪,只是一点情致。
仅仅为了一时愉悦,就对不起小妹妹,此等薄幸浑事,我不能做。
是我害得小妹妹失踪,我本就亏欠她。
倘使,事如宁云溪所说,则是我疑心之故,方族众人安排小妹妹,小小年纪,外出历事,铺垫计策。结果,小妹妹不幸,被宁云溪取代,或受苦,或殒命,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