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
你知道我这两个时辰是怎么过的吗?
田兹双腿止不住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
那种酸软无力感,仿佛骨头都被抽走了。
腰也直不起来,只能弯着腰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企图缓解腰部那撕裂般的酸痛。
汗水像溪流一样顺着额头、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混着泥土,糊了一脸。
而那蛮女,她竟然还想要继续。
田兹听到她如同打了鸡血般的声音,吓得肝胆俱裂。
他直接头一歪,眼一闭,赶紧装死。
全身肌肉绷紧,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刻意放缓,生怕露出半点破绽。
那蛮女围着他转了两圈,嘟囔了几句,最终嫌弃地啐了一声,那唾沫落在不远的地上,仿佛也带着无穷的鄙夷。
“真是个废物。”她小声嘀咕,声音里充满了失望,“还不如隔壁大骨哥哥有力气,还是找他玩去吧。”
听到“大骨哥哥”这四个字,田兹躺在地上,紧闭的眼睛里,眼珠子都要气得凸出来了。
怒火像野草一样在他心里疯长,几乎要将整个人燃烧殆尽。
废物?他堂堂齐国王族后裔,竟然被一个蛮女叫做废物?还不如隔壁那个野蛮的大骨头?奇耻大辱!
但他不敢。
他拼命压抑着那股冲天的怒火,压抑着想要暴起杀人的冲动。
只要他敢睁开眼睛,只要他敢表现出一点点没“死”的迹象,这怒火就会被这女人给熄灭——以一种他最恐惧、最屈辱的方式。
太可怕了。
因此,他只能强忍心中怒火,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像一具真正的尸体。
一声不吭,动也不动。
他听着那蛮女高大的身影渐渐远去,听着她粗重的脚步声消失在工地的嘈杂里。
又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她真的走远了,田兹才敢睁开一条眼缝。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湿热的空气让他胸口发闷。
活着...真他娘的艰难啊!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个时辰之前。
他的兄弟们——就是刚才溜得飞快的那几位——来过一次。
他们是来瞧瞧大哥是不是完事了,想趁机禀报一下进度。
结果,他们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当时,那蛮女正像拎小鸡一样,把田兹拎起来,嘴里还说着什么“夫君有力气了,咱们再来三百回合”之类的话。
田兹那张脸,扭曲得像被踩烂的果子,眼神绝望得像即将溺死的人。
几人当时就僵在了原地,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尖嘴猴腮的那个手里的帛书掉在了地上,胖子嘴里的槟榔都忘了嚼。
他们互相看了看,眼中都是惊骇、不忍、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
“我的天啊...”尖嘴猴腮的低语了一声。
“这...这也太猛了些吧?”胖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赶紧走!赶紧走!”另一个拉了拉他们,压低声音催促。
于是,他们像被烫着了一样,赶紧离开了。
来时的脚步急促,离开时更是仓皇,生怕被那蛮女瞧见,把他们也拉去“三百回合”。
一个半时辰,他们又来了一次。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远远地躲在一棵树后,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瞧。
结果,竟然还是同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