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抬起眸子盯着他猩红的眼尾,却平淡的说,“皇上说笑了,臣妾怎敢如此,难道不是您不要臣妾了吗?”
“朕怎舍得不要你……”
君沉御被她的话扎的心尖颤抖,脖子上青筋突起。
可看到她那样平静的眼眸,他忽然意识到,好像他只在这里求她原谅,却并没有替她主持公道。
他如梦初醒!
君沉御连忙松开了她,声尾沙哑的说,“眠儿,朕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温云眠伤感垂眼,“皇上,不用如此的……”
“用,当然用。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君沉御的语气格外坚定,他立马朝外走去。
温云眠这才抬手,慢悠悠的擦了下眼泪。
总算是悟到正道上了。
她且看看,他会如何让她满意。
然后再考虑冷他多久。
一切就看他的表现了。
萧皎皎派来的沫知翘首以盼的等在殿外,就等着皇上何时出来,好能禀告她们小主的情况。
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
高大挺拔的男人带着令人畏惧的威严,那双狭长的丹凤眸凉薄至极,让人望而生畏。
沫知心下一惊,赶紧跪了下来,“奴婢参见皇上。”
禄公公嫌弃的看了眼沫知。
“你们家小主呢。”帝王的声音冷得听不出半点情绪。
帝王从来都是让人揣摩不透且不敢揣摩的,只有在温云眠面前,他才会情绪外露。
可此时此刻,他只是冷厉的站在那里,就让沫知心头发颤了。
“回…回皇上,我家小主方才又觉得体内寒气涌了上来,难受得差点昏过去,所以奴婢才特地来请皇上的。”
临末,她又补充了句,“请皇上过去看看小主吧。”
君沉御冷峻锋利的眉目在月色下更显凉薄,“朕也正好要过去看她。”
软袍凌厉从身侧抚过,沫知赶忙从地上起来,欣喜的跟上去。
她就知道,小主一定是胜过妧嫔的。
然而禄公公很懂得看皇上眼色。
当瞧见皇上从东殿见完娘娘那里出来,情绪不大对时,就都明白了。
所以在君沉御踏进西殿的时候,禄公公立马就拦住了沫知,“在外等着。”
沫知哪里敢违抗御前的人,只能悻悻的退到了旁边。
萧皎皎虚弱的躺在床上,瞧见皇上进来,心中高兴窃喜。
皇上果真抛下妧嫔过来了。
于是她撑着柔弱的身子,连忙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皇上方才不是在看妧嫔姐姐吗,抛下姐姐过来,姐姐会不会生气呀?”
君沉御坐了下来,帝王从来不需要大动肝火,只是面无表情,便有种久居帝王之尊,阴晴不定的气息散发出来。
正因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他的喜怒才格外让人心惊。
即便是萧皎皎,看到皇上脸色阴沉时,都迅速收敛了方才的做作……
皇上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妧嫔惹恼皇上了?
那她得好好哄哄皇上才是。
然而,君沉御的丹凤眸锐利寒凉,是刺骨的冷,“今日在勤政殿外,妧嫔到底有没有故意推你?”
若不是顾念着当初那件事对她的愧疚,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来让她自己说清楚。
萧皎皎眼中划过一抹诧异和阴森,却依旧无辜又柔弱的说,“皇上,是不是妧嫔姐姐跟你说什么了,罢了,娘娘说没推就没推吧,反正嫔妾也说不过妧嫔姐姐……”
君沉御的冷眸骤然沉下去,“放肆!”
萧皎皎被吓得肩膀一抖,含着泪看君沉御,却也真的畏惧了高高在上的帝王。
“萧皎皎,朕看在你在昭合行宫受苦多年的份上,才对你多加弥补,可这不代表你能用一些腌臜手段谋害朕的女人!”
萧皎皎怔住了。
什么叫他的女人……
妧嫔是他的女人,那她就不是了吗。
萧皎皎惊住了,眼中含着氤氲,眼泪迟迟没有落下,皇上从没这样过的……
“皇上,皎皎怎会污蔑谋害妧嫔姐姐,就因为姐姐不愿意被责罚,就要这样颠倒黑白吗?”
若换做之前,君沉御会对她有怜悯,是会选择既往不咎。
可如今他分得清楚自己在意谁。
若他再心软的对待萧皎皎,眠儿就永远不会再理他了,也不会再爱他了……
他承受不了失去眠儿的痛苦。
但是可以承受失去萧皎皎。
所以他冷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朕不想听你在这里狡辩,朕只告诉你一句话,若再让朕知道你污蔑她,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皎皎如遭雷击,惊的眼泪涌了出来……
皇上为了妧嫔,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明明那日抱她进宫时,皇上还是那般在意她的。
“皇上,所以妧嫔是你的心爱之人,那嫔妾又算什么?您将我放在何处呢?”
“能让朕上心的人,满宫只有她一个,你只不过是朕心存愧疚的人罢了。”
“何谈与她相提并论?”
君沉御冰冷的话语让萧皎皎反应过来了,她嘴唇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