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樉指着白执事，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算，自己一本书才卖出9个圜金，五个人各买十套共三百本书，自己的收入还不到三千圜金，这能买多少蛋？

自己下一步想要发展的养殖业还能继续吗？

正是因为资金紧张，他才选择价格相对较低的蛋，而不是孵化好的鸡仔，准备自己摸索孵化技术，以便起点能更高一些。

没办法，周王室虽然之前有专人负责饲养家禽家畜，但数量远远不够，当他准备扩大规模时才发现，数量少得可怜，根本无法靠自己发展起来。

朱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嗯，我们能否再商量一下？”

“绝不拖欠！”五位商人齐声高呼，面露坚定之色。其他商人也趁机施压，希望朱樉能迅速结清欠款，以便他们能回家度过寒冬。

朱樉挺直腰板，双手撑在桌案上，紧咬着牙关说道：“我至少需要一万枚能够孵化的禽蛋，告诉我，我能用什么来交换！”

众人沉默不语。

他们在周地的生意，主要目标是追讨周王室的债务，且不提周地因民众贫困，除了少数必需品的零星交易，整个市场几乎停滞不前，单是那沉重的商业税就让任何商人难以获利。

这也是为何除了手中握有大量债券的五家商号，其他商人在洛邑几乎绝迹的主要原因。

正因如此，这五家商号背后的大人物从未考虑过在周地经商谋利，只是保持自己的存在，偶尔提醒一下周天子。

以他们目前的经营状况，每年赚取的利润甚至不足以支付员工和管理者的薪资。

就以今年为例，若非朱樉这位慷慨的主顾出现，他们的利润连税款都难以抵消。当然，他们不会向周王室缴纳税款，税金只会从欠款中扣除。

本来，商人在各国都需要极力讨好贵族，尤其是像朱樉这样手握大权的大臣，更能给他们的生意带来巨大的便利，但这种情况唯独不会出现在周地。

颜公担任冢宰数十年，很多时候反而是他请求商人们接受他的抵押和赊账，以换取各种满足王室所需的物资，一旦颜氏和王室的财力耗尽，脆弱的平衡立刻崩溃。

实力较弱的商人悄然离去，而背景强硬的商人则留下，竭尽全力追讨债务。

朱樉能给他们什么呢？五位商人思索良久，却毫无头绪。其他商人更是无话可说，他们没有其他目的，只希望能收回那些原本无法收回的债务。

说起来，朱樉的权力比任何诸侯国的执政大臣还要大，他不仅掌握国政，甚至还能削减天子的随从和供给。但这种权力仅限于周地，这个被各国有意无意忽视的地方。

“那么，”一名亚加达商号的管理者沉思道：“我因冒犯了家主的门客，被罚到此地十年不得归，我本想将家人迁来，但周地生活艰难，恐怕难以维持。

听说冢宰免除了所有周地百姓的农业税，如果能给我五百亩靠近水源的土地，以十年为期，免除农业税和劳役，那么这一万枚禽蛋我可以独自承担。”

堂堂天子的王城竟然变成了流放之地，朱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