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希露的声音隐隐约约，他没有听清。而下一秒，他就陷入了永恒的宁静。

……

我发誓善待弱者

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

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

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

“我宽恕！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骑士了！”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闹声，希露将洗好的雪白被单拧干，挂在面前的长绳上。

“好狡猾啊！克莱奥一直是骑士，我也想当！”孩子泫然欲泣的声音响起，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背后抱住了希露的腿弯，“希露姐姐！”

少女小心翼翼的转身，瘦弱的小男孩维托可怜巴巴地仰着头看她，“为什么维托只能当怪物呢？”

“维托！你都十岁了，不要再跟姐姐撒娇了！”大一些的小女孩双手叉腰，“谁叫你天天生病呢？”

拿着木头剑半跪在小女孩面前的壮硕男孩克莱奥得意洋洋地掰着手指，“骑士故事里面只有三个人物，要么是骑士，要么是公主，要么就是怪物啦，最强壮的人才能当骑士！”

“对啊，要不然怎么保护我！”小女孩理直气壮地说。

“啊，美丽的公主，赐予我力量，我要为您出征！”克莱奥挥舞着木剑，骄傲地挺起胸膛。

维托垂下脑袋，沮丧地缩成一团。

“维托，”少女希露双手压着裙摆，蹲下来平视男孩，她似乎还不太习惯说话，声音很慢，几乎一字一顿，“你还小，还会长大。不要着急，等你长到六英尺，就会变成非常出色的骑士。”

“真的吗？”维托比划了一下，“可是我还只有四英尺……我是全镇的小孩里面最矮的。”

希露执起男孩水草一样细弱的小手，从制服裙的口袋里掏出什么，放在他的手心。

维托摊开手掌，是一颗小糖球。

“会的，就像你父亲一样。”

“嗯！”他抬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大家都说他在卡戎战场上像个大英雄一样！”

希露摸了摸男孩的小脑袋。

风吹起细绳上翩飞的白布，后院里的水池泛起涟漪。

少女若有所觉地抬头，身后城堡二楼的窗台似乎倚靠着熟悉的人影，但是她看去的时候只有一闪而过的金色。

少爷？

那毫无疑问，是十四岁的希露。蜜棕色的皮肤，沉静的眉眼，编成辫子垂在胸前一侧的黑色长发。

还有一对深棕色的龙角，其中一只整齐地从中部被削断，用绷带裹着。

莱希利安倚靠在华丽的金红色窗帘后，贪婪地看着她，即使阳光照在他身上，也温暖不了这具像雕塑一样冰冷苍白的身体。

书房一侧的墙壁上挂着半年前他十七岁生日父亲请人为他画的像，上面金发蓝眼的少年像王子一样高贵温和。

他的目光略过画像，竟然觉得陌生。

——他竟然，回到了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