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疏遥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旁边的三位女生发现,在钟时天面前的赵疏遥,似乎和往常的有些不一样,短发女生干咳一声,说:“你篮球打得挺好的。”
赵疏遥穿上外套,随口道:“一般。”
三位女生相互看着彼此,皆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奇,赵疏遥恢复正常了?
他穿好了外套,便转身离开,钟时天乐颠颠地在后面喊:“记得去我家吃饭,放学一起走吧!”
赵疏遥没理他。
每周要有三天来钟家吃饭,是江茹给赵疏遥定下的规矩,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让人担忧,特别是胃病,小时候可从没听说过,可想而知是后来折腾出来的,他又不会做饭,一天天下去迟早身体要被败坏,于是乎,就有了这个规矩。
虽说放学了要一起回家,但要赵疏遥等钟时天是不可能的事,钟时天也是到了校门口才看到赵疏遥的身影,瘸着腿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
“顺路就一起走吧!”钟时天说。
“不和你顺路。”赵疏遥很冷淡。
钟时天也不计较他偏要唱反调,扯开话题道:“你篮球打得很好,你喜欢篮球?”
赵疏遥答道:“不喜欢。”
钟时天想了想又问:“那你喜欢剑道?”
“不喜欢。”
钟时天惊道:“不喜欢为什么要学?”
“学习一样技能的前提是喜欢,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忧无虑吗?”赵疏遥嘲道。
钟时天才意识到,赵疏遥和他处在不同的环境下,他可能是为了能保护自己,才去学习剑道防御。
“我没想那么多。”钟时天闷闷道。
赵疏遥依然能找到嘲讽他的点,“话不过脑,笨。”
“赵疏遥,我很少看见你笑,感觉你总是不开心。”钟时天说,“可我看你在打篮球的时候,是开心的呀,但你也没笑。雅子阿姨曾经说过,能够快乐的度过一天,就一定要快乐,如果一件事能让你感到快乐,那你一定不能放弃,如果你能坚持的做某件事,那么那件事肯定让你感到快乐了。”
钟时天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段,其中雅子的话全是杜撰的,他知道赵疏遥能听得进雅子的话,就扯掰了这么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他有些不安地瞄了眼赵疏遥,见他在若有所思,才松了口气,看来做对了。
两人沉默了一段路,钟时天突然扭头看着赵疏遥问:“那个,你之前说我欠你的还不起,我欠你什么东西了吗?”
赵疏遥脚步一顿,平静的眼底泛起涟漪,接着深沉如墨,似乎埋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他说:“钟时天,如果你想维持和平,就别提。”
钟时天不解,“为什么不能提?”
赵疏遥冷酷地说:“因为一旦被提起来,我对你就讨厌得想一脚踹开,就像现在。”
钟时天僵硬地笑了笑,默默往边上挪了几步。
赵疏遥冷哼一声。
钟时天又小声说:“那如果我什么都不问了,你是不是就……不讨厌我了?”
“不可能,顶多是从讨厌得想把你大卸八块变成讨厌得想把你一脚踩扁。”赵疏遥说,“你难道以为钟叔叔和江阿姨帮助了我,我就也会对你感恩戴德吗?痴心妄想。”
“我没这么想。”钟时天心里难受得想哭,“唉,我不……”他想说我不理你了,可又下意识觉得这是句残忍的话,于是变为:“我不说话了。”
又是一路的沉默,钟时天看样子是被打击惨了,全程低着头郁闷地走着,他脚扭伤了,走得很慢,可赵疏遥却也一直和他保持着一样的距离。
回到家,江茹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听到客厅地动静也腾不开时间出去迎接,喊道:“儿子们回来了吗?”
“我回来了!”钟时天回应道,他拖着条瘸腿走回来的苦没人知道,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休息,这会儿他才能看清自己的脚踝,肿成了馒头,他悲恸地大叫:“妈妈!我的脚断了!”
江茹听到后惊慌地跑出来,问:“怎么了宝贝?!”
“脚。”钟时天哭着脸说。
江茹看到是什么情况后松了口气,“扭到脚就说扭到脚,吓死妈妈了。你等着我去帮你拿喷雾。”这是,厨房里传出了噼啪爆裂声,江茹回头看,“不好,我的五花肉还在爆炒呢。”
赵疏遥起身说:“我去拿吧。”
“麻烦你了疏遥,在二楼时天的房间里,电视旁就是。”江茹边跑进厨房边说。
赵疏遥便上了楼,很快就拿着医药箱下楼了。
“谢谢。”钟时天接过来,拿出消肿喷雾往伤处喷几下,然后上手大力揉扭着,疼得直冒冷汗,但却不停手,他还解释:“这是阿又教给我的一套手法,刚开始跳街舞的时候……嘶!我经常被扭到,这样做就能好得很快,明天就会好。”
看着他脸都皱了起来,赵疏遥不自觉皱了皱眉,“脚踝肿了之后需要冷敷消肿,不能乱动。乱动可能会加重。”
钟时天茫然道:“可是阿又就是这么做的……”
赵疏遥从冰箱里了瓶冰水,走过来不怎么温柔地按在钟时天的脚踝处,“别动!”
钟时天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身体都忘了运转。
赵疏遥在他的脚踝上下按压了几下,说:“算你好运,没有骨裂。”
钟时天喃喃道:“你连这个都会?”
“对你们这种跳舞的来说,这难道不是基本常识?”
钟时天说:“我又不是专业的,跳街舞还是因为小敏喜欢看我才去学的呢。”
“……”
赵疏遥黑着脸松开了手,冷声说:“自己的猪蹄自己按,活该!”
钟时天一脸不知所措的迷茫,他有说错什么了?还是说赵疏遥真的是多重人格?换人的时候可以提前说一声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