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银瞪大眼睛。
白芨面色白了几分,手不由自主捏上衣裳,“是,王爷。”转向青银,“你去传达王爷的旨意,请楚侧妃回去吧。”
“王妃。”青银不甘跺脚。
“快去!”白芨语气加重。
青银只得去传达,那女人指不定多得意!
“你怪本王吗?”低沉的嗓音在垂着脑袋黯然的白芨耳边响起。
白芨摇摇头,“不怪!”
“昨日本王未实行承若带你入宫,怪罪吗?”口吻里隐隐有歉意。
白芨再次摇摇头,“王爷的处境险难,臣妾不怪。”
华乾玉颇有意外,她眉心舒展,深深地看了一眼白芨,那天城门下,白芨的胆大聪慧已是超出她的认知,如今能将一切看得透彻,也是难得。
就不知,是宫里人,还是她这王府的。
“有些事情吩咐下人去做,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应做的事,养成行惰,主不成主。”华乾玉意味深长点了两句,负手踏出了大院。
白芨闻言连忙侧眼,看向华乾玉,一眼对上她侧边的黑面具,一束阳光落下,似抹去一层灰尘,菱角分明,傲睨万物之气,她想起民间传闻,一道是她在战场上受了重伤,毁了容颜,不宜见人,二道是生得丑陋,不喜见人,日日面具戴之,只为掩面。
而出奇一致的是,无人当面说起,问起,众人形成一种默契,黑鹰面具就是清平王华乾玉的身份代表,见面具如见人。
为何,她觉得其中有难言一面。
就像刚刚的话,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应做的事,亦是行的责任。
青银传完旨意,忿忿跑回来,打断了白芨的沉思琢磨。
“王妃,太气人了,你不知道那楚侧妃得意得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她的侍女说话大声,生怕没人知道王爷偏袒她们。”
“青银,你又忘了我警示过你的话!”白芨面容肃变。
青银委屈直掉眼泪,“奴婢为王妃感到不公,苦苦等候王爷多年不多,好不容易嫁入王府,又要受这些委屈,为何王爷却对你这般冷漠。”
白芨抬起右手拿下头上的木钗,放在左手心,握紧,“我所愿不过是能靠近她,如今之距,已经是莫大恩德,她身处之境,我不可任性妄为,你也一样,青银你若在不听我的话,胡言乱语,就早早回太师府。”
青银双眼恐慌,惧怕得跪下,“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求王妃不要赶奴婢走。”
“把这收拾了。”
白芨缓缓走回房间,蓦然想起明日是回门的日子,她的婚事已让哥哥为难,不能再让哥哥成为朝中笑柄。
也不能为难华乾玉,该如何是好?
白芨愁苦,思虑时,青银进来传报,“王妃,莫伯来了,与你商量回门之事。”
白芨大喜,莫伯记得她回门之事,有他安排,华乾玉不去,想来也不会太糟。
她抬腿经过青银身边,青银明显畏缩了一下。
白芨看了她一眼,继续走了出去,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开悟,青银跟在她身边待在太师府,在她有意维护下,性子单纯,为人处世,必须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言多言少,都有寸尺。
莫伯一见到白芨,恭敬道,“王妃。”
“回门之事,劳烦莫伯操心了。”白芨敛了神色,语气不掩饰的感激。
“王妃客气了,这些是老奴应该做的。”莫伯多了些亲近,白芨的感激他是听出来了,真诚与否,他有分辨。
以往他见多了入府的女人,哪个不是先问主子能不能一起过去,皆是争宠,而王妃先道下人的辛苦。
“莫伯。”白芨咬唇,看着他,微为难道,“我忘了问王爷明日可否有空,若是无空,还需劳烦莫伯,给我摆些虚礼仗势,开销我可以自费,爹爹去世后,哥哥为我操碎了,我能做的,便是让他安心。”
莫伯听着,心里感概,王妃的孝心,忙道,“应当的,王爷吩咐过老奴多备些礼,明日王爷与王妃一同回太师府,并且问问王妃,还有什么需要准备。”
白芨听着莫伯一言一语,还以为自己错听了。
华乾玉再次在她前头把所有自己都安排好了……
不是说,要让其位置上的人做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