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2 / 2)

半盏酒 风渊 3578 字 2019-02-19

嘴唇被硬生生咬穿血肉的剧痛瞬间破开春药和迷药的重重屏障,安弦想都没想直接逆行心法,强忍着经脉被突然鼓荡的痛苦一瞬间就将自己的心法从离经易道转回了花间游。

“滚!”他手腕一转直接单掌印上吕潜胸口,内力暴吐之下一掌便将吕潜击得直接仰身撞到了床下。

“你会武!”祁楷见安弦一掌击退吕潜,顿时神色惊慌的向后躲去,“安弦,你骗我!”

安弦冷笑一声道:“亏我将你做个知己,你竟然这般算计我?”

说着自己暗暗又狠狠咬了一口舌尖,一手将散乱衣襟拢起,一手在袖中摸出清心露一口抿下:“我万花谷中,从不出毫无自保之力的人。”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吕潜揉着胸口从地上站起,怪笑了两声道,“你喝的什么?解药?我还真不信你们身上还带着能解了绣楼春的药。”

安弦虽然含愤出手,但到底是药效未去,兼之没有趁手兵器,所以吕潜挨他那一下虽然不至于毫发无伤,却也并不算是有什么太大的事儿。

“那你就来试试。”安弦冷声道,然后手掌在床上轻轻一拍,整个人便轻灵的如同一只雨燕一样从床上翻身落地,手指一动便已经将数根晶亮的银针夹在指缝里,“我还真该谢谢你们多少给我留了两件衣服。”

吕潜之前为着玩个半遮半露的情趣,特意吩咐下人只除了安弦下身衣物,上半身却还是好好的给他穿了起来,只不过就是散了衣襟方便玩弄,却忘了要将安弦袖中的小玩意儿搜出去。

此时便吃了这个亏。

安弦少时调皮,见天儿的被裴元满万花谷的追着揍,轻功被追的是越来越好,所以后来裴元不但追着他揍,还用银针当暗器撵着打他穴道,一来二去的,安弦就愣是把这一手飞针打穴也给学会了,还练得炉火纯青。

眼下里,却成了救命的招数。

数根银针在油灯暗淡的昏黄色光晕里一闪即没,逼得吕潜不得不硬生生刹住扑过来的身子转而自救,清心露虽然驱不掉绣楼春,但却能解天下迷药,是以安弦此时虽然胸中血气翻涌,燥热难当,却当真是神智清明,思维清楚。

他此刻内力运转,真气畅行,带着血脉中的绣楼春也加速生发开了药效,药性蒸上来,只逼得他两颊嫣红,宛如三月正艳的那一抹桃花红,心下也知道吕潜说的没错,清心露果然解不了这绣楼春。

吕潜虽然耽于酒色,但自己一身功夫也并没撂下,此时见安弦清醒,却双颊泛红,心知是绣楼春药效行开,只需能拖住个一时三刻,这人就必定还是自己的,是以拼着被银针扎中了身上几个无关紧要的地方也悍然迎上了安弦,一招一式只逼着他大开大合的与己过招打斗,意图让安弦体内药性加速起效。

安弦在万花谷中习医多年,又怎么不知道吕潜打的是这个主意,但知道又有什么用,他眼下落到这步田地,即便明知道对方是在逼着自己强运内力,催行药效,却也毫无办法,只能咬着牙跟他硬碰硬的拼过了几招,却觉出自己体内那团火已经愈发的压不住,最后只得狠一狠心,孤注一掷的将内力拼力提到了极限,转手将针囊里剩下的一把银针全数打了出去,见吕潜转身舞起衣衫卷向银针,便回手将袖中迷药取出,推开塞子将瓶底在手心轻轻一顿,些许药液从瓶口飞溅而出,被安弦掌风拍散,顷刻间便弥散在整个房里。

祁楷一声没吭的就倒在了床上,吕潜虽然警觉,却因着卷落银针被衣衫将眼挡了一挡,是以等他看见安弦动作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他勉强撑了一息,才直直瞪着安弦,不甘不愿的软软跌在了地上。

安弦此时才踉跄了一步,一手紧紧掰住桌边,一手死死扭着衣襟,从喉咙里低泣一样渗出一声呻吟来,他这一声呻吟之后,似乎是吓到了自己,眉宇间瞬间便泛上了一抹嫌恶,他低低咒骂了一句,随即一把摔碎了桌上茶碗,握着一片碎瓷在臂上狠狠划了下去。

他本有心上去结果了这两人,却没料到绣楼春的药性在这一番打斗之后已经彻底发了威,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借着碎瓷割肉的痛楚,勉强控制住自己的神智,仓皇从这别庄里逃了出去。

待那两个下人惊觉不对赶过来看的时候,安弦早已经逃进这深重的夜色之中,不知所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