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伸手摸起安弦压在指尖下推在他手边的碎银,动作麻利的掖进腰里,点头哈腰的大声问道:“三位爷可还有什么需要添补的?”
“没了,小二哥且去忙着吧。”安弦淡淡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好嘞!三位爷先吃着,有啥事吆喝一声准到。”小二扬着声音应了一声,美滋滋将巾子往肩上一甩,转身“噔噔噔”就下了楼。
“他们杀了折祈姐姐。”唐初阳一直等到小二的脚步声消失了才梗着声音恨恨的道。
“这二人本就心狠手辣,当初为了嫁祸于我,就能对无辜的药铺掌柜和伙计下毒手,如今……只怕是知道了折祈曾收留过我们,就把凤翔馆的气撒在了如意楼上。”安弦沉吟道,“只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二人在这扬州城里竟然有这般大的势力,能公然拦阻众人前去救火。”
“不好,我们快走。”唐初柳听到安弦后一句话突然神色一变,动作迅速的将桌上尚未吃完的饭菜捡着干爽易拿的,用油纸一一裹起,随手在桌上甩下一块碎银便伸手去拉唐初阳。
安弦也迅速反应过来,跟着一同起身,见唐初阳尚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俩,无奈的笑了一下,用根筷子串起一颗尚未夹散的狮子头往他手里一塞,哄孩子一样的道:“走吧。”
唐初阳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动作利落,翻身跟着二人从窗子跃出,腰一扭便倒转身形逆翻上去,稳稳落在房顶,一边跟着二人足不点地的向前飞奔一边纳闷儿的问:
“现在是要去给折祈姐姐报仇吗?”
“再不走,怕是不但报不了仇,还要想着怎么逃命脱身了。”安弦回手指了指那酒楼门口,示意唐初阳回头去看。
十几个一身短打的男人正被小二点头哈腰的引进去,手中腰间明晃晃的携着利刃,远处尚有一队衙役正执刀提杖远远向着酒楼张望。
唐初阳微微眯了眯眼睛,跟着安弦和唐初柳远远遁走。
那边酒楼里,小二正一边絮絮叨叨的跟那几人邀着功,一边将人往二楼引。
“储二爷,我跟你说,那几个人,我一看就不对劲儿,说什么刚进来这扬州城,刚进来就打听如意楼?那一准儿是有事儿啊,我一琢磨,八成就得是之前吕爷提点过的,我这不,就赶紧着,去给二爷送信了……”声音在看见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和桌子上的碎银后戛然而止,小二瞪着面前的空桌空椅一时竟不能言语,然后便猛一下出了满身的冷汗,他颤颤的转回眼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那个男人,腿一软就“扑通”一声跪下,话也不敢说的先一口气“咣咣咣”磕了十几个响头,才“哇”的一声干嚎道:
“二爷,二爷,他们刚才真的是就坐在这儿,小人说的都是真真儿的啊……”
一股子骚味儿跟着就窜上来,几个人皱着眉纷纷退了几步,再看过去,却是那小二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深褐色的湿迹从他衣摆下顺着大腿一路延伸扩散下去,流在膝盖下边就隐隐泛出了水迹,带着难闻的气味。
几人看到这水迹,齐齐又退了几步,捂住了鼻子。
小二哆嗦着腿,想往前凑又不敢凑,只哆哆嗦嗦跪在一片尿迹里一边哭嚎一边磕头,撞得木制的楼板“砰砰”作响。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那储二爷嫌恶的看了一眼小二湿透的裤子,皱着眉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去把你自己收拾干净了,过来爷有话要问你。”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小二忙不迭的站起来想往下跑,谁知道腿一软竟然又直接扑在地上,然后干脆就四肢着地连滚带爬的顺着楼梯下去了,一路“砰砰咚咚”的直滚到了底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