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她话还没说完,许嘉悦突然弯腰,吐了她一身。

徐濛濛:“……”

沈耀和眼镜儿赶来时,歇斯底里尖叫的人变成了徐濛濛。荀栃在路边的自助贩卖机里买了瓶水,扭头看向别处,手伸得老长递给徐濛濛:“冲一下。”

徐濛濛于是尖叫得更响亮了。

许嘉悦吐完后总算舒畅了些,神志渐渐清醒,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有不在场证明,我要给我爸打电话,我要请律师!”

这一闹动静不小,路边一些营业的早点铺支楞出几个脑袋,远远地向这边看来。沈耀按住许嘉悦的脑袋,把她和徐濛濛一块往市局的车里推:“行,有什么话回市局再说。”

他关上门,转头对眼镜儿道:“回去别让她打电话,先关几个小时。”

他看着市局的车离开,消失不见,才走回自己的车边,上下打量荀栃:“你怎么出来了?”

荀栃耸耸肩:“你们闹这么大声,我睡不着。”

沈耀按着他的脑袋,把自己的额头挨过去,感受了一会儿他的体温,觉得烧应该退了,便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进去。

荀栃一直勾着唇角笑。

沈耀问他:“四十度把你烧傻了?”

荀栃道:“我笑你老这么强行跟我肌肤相亲,有勾引之嫌啊。”

沈耀斜眼睨他:“还知道开玩笑,不错,看来是真退烧了。行了,别笑了,你笑得我脊梁骨发寒。”

“笑也不行,你有微笑恐惧症?”荀栃伸手拿保温杯,喝了口水。

“别人笑没问题,你又感觉不到喜怒哀乐,没事老笑干什么。”

“这样的笑容才有份量啊。”荀栃随口应了声,扭头看向窗外。路上车辆渐渐多起来,早高峰如期而至,他们卡在两辆公交车之间,数着秒等红绿灯。公交的尾气呛得荀栃难受,他连忙关起车窗,从后视镜里望了望沈耀的脸,突然想到什么,道:“那个许嘉悦,你们认为是凶手?”

“你觉得呢?”沈耀趁着红灯,拧开保温杯喝了点水。

荀栃指了指杯子:“那个我刚喝过。”

“呕……”沈耀立刻嫌弃地皱起眉头,转动杯口,翻来覆去地看,“你喝的哪边?”

“怎么,怕间接接吻啊?”荀栃转过身子,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不过这应该不是我们的重点,重点是,我感冒了,你还记得吧?”

沈耀:“……”

“完了完了,我觉得好像要被传染了。”沈耀面容扭曲,大呼小叫地拧上杯盖,塞进荀栃怀里。

车子再次发动,荀栃终于回到主题:“我觉得许嘉悦没有杀人的勇气。”

沈耀从后视镜里瞥他一眼:“你不是说了吗,凶手是激情杀人。这跟有没有勇气没关系吧?”

荀栃抱着保温杯,背靠座椅思索片刻,斟酌着道:“昨天她被老宋逼到绝境都没有要求找律师,怎么今天突然就要找了?”

“说不定回去自我反省了,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发现自己有些地方做得不对——这才是人之常情。”

“但她浑身酒气啊,显然没时间思考这些。”荀栃摩挲着保温杯,缓缓道,“我觉得是有人点拨了她。”

“幽灵先生?”

荀栃摇摇头:“不像。他并不觉得请律师有用,所以才帮凶手清除了林安家里的痕迹。现在凶手杀了两个人,杀林安时是激情,杀冯天青时却是非常理性的,她没有留下毛发,连凶器也作了伪装,她的手法在进步,不再需要幽灵先生善后,幽灵先生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劝她请律师呢?”

“那你说,如果凶手不是许嘉悦,又会是谁呢?”沈耀按了按喇叭,提醒前面插队的车辆不要剐到他。

“红F粉丝那么多,总有打扮和许嘉悦相似的人吧。”荀栃望着窗外说,“何况你不是说,许嘉悦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吗?”

沈耀突然猛踩刹车,靠边停车,直直地看着荀栃,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需要不在场证明的,并不是许嘉悦,而是荀小艾——你看,荀小艾和许嘉悦唯一的不同在于,她是长发,卷发。”

——肤白貌美,体态娇好,可能是短发。如果长发,一定是卷发。

这是荀栃写在白板上的内容,他写这段话时,脑海里浮现出的形象和荀小艾渐渐重叠起来。这真是个有趣的推测,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嘴里却道:“但你没有证据。你们警察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

沈耀的电话响起来。

他接起来,神情逐渐凝重,挂断后,他对荀栃说:“你是对的,许嘉悦不是凶手。刚刚接到报案,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