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也的确是珞殷理亏在先，就算他能说话，也不敢说，只能乖乖咽药。

一盏茶后，睚欣终于停下往珞殷嘴里塞药丸的动作，改为数落。

“你就不能长点记性？”

“我……”珞殷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打断。

“我交代了那么多遍不可闯入禁域，你是记不住还是根本没在听？”

“……我没想太多。”珞殷委屈道：“我没想到会遇到神。”

别说没想到，方才的事情即便说给君迁子他们听，恐怕都没人会信。

“你不怕死在禁域么？”睚欣眯眼瞪他。

“怕。”珞殷赶紧道。

“那你还来？”睚欣更不高兴了。

“我……”

“你什么？”

“……”

珞殷想说他只是想来看看……看看睚欣亲手葬下的六千六百六十五个虚景的墓碑，可光看睚欣的脸色就知道他有多生气，珞殷根本就不敢多说一个字。

有时候不说话反而好，多说多错容易触个霉头，更容易惹得别人更不高兴。

珞殷正本着眼观鼻鼻观心不招惹睚欣的打算，就被对方一拳砸砸在了腹部。

“嗷！”

珞殷猝不及防直接一嗓子叫了出来。

睚欣那一拳头力道大得毫不留情，简直像是要把珞殷肠子打出来。

珞殷现在是全身大穴被封丝毫不得动惮，不仅没办法用手去挡，也不能用内力去防，这一拳就是骨头砸肉，还是没有肋骨扛的部分。

睚欣这人表面上看不出来是个会动手打人的，但是打起人来却不止流氓还特别狠，别人哪软肋他就专门戳哪儿。他这一拳头差点把珞殷砸背气过去，接着又粗暴地揪着珞殷的衣襟，把他提将起来，粗鲁的跟他那张精致的脸截然相反，十分粗暴地反手再往珞殷后背一大巴掌，把珞殷气给拍得顺了过来。

珞殷：“……”

他已经疼得嚎不出来了。

脸疼、四肢疼、前心后背都疼，就连舌头都因为刚才吃药太急给咬了一下，简直是伤上加伤，苦不堪言，就连一贯呆滞的神情都变得龇牙咧嘴，可惜却只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当一块人形石头。

经过方才这么一连串的动作，原本就遍布皮肉的细小伤口又渗出了无数点的血，睚欣陡然十分没有医德，也不管他身上的伤，直接拿着金疮药瓶，往他脸上一通洒。

“咳……”珞殷给劈头盖脸的撒了一脸金疮药粉，眼角火辣辣的疼，药粉呛进鼻子里，咳了老半天才缓过劲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聪明，发现你不见了就能猜到出了什么事，就会来救你？”

睚欣撒完了气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虽然是问，却根本没指望珞殷回答。

他看着珞殷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他在想些什么了。

珞殷不敢说话，更动惮不得，只能迅速转开眼睛，去瞄天空。

朝霞啊……那叫一个美。

禁域啊……那就更美了。

然后，珞殷的脸皮就被一双好看的手用力给往左右拽，直接拽变了形，刚洒了金疮药的脸又流血了，可拽得人毫不留情，继续用力扯他的脸皮。

珞殷被迫乖乖给拽，连挣扎余地都没有，更不敢出声抗议。

等睚欣拽够了，再度一通药粉糊了珞殷满脸。

珞殷边咳边劝：“你别生气。”

听到珞殷带着些讨好的婉转声调，睚欣又“啧”了一声，十分嫌弃地骂道：“少废话。”

珞殷这次真的不敢说话了，眼观鼻鼻观心，就差直接入定了。

睚欣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道：“你这次的命当真是捡回来的，要我来晚一点，或者……”

“真有那么严重么？”珞殷现在只感觉皮肤有些被火灼烧般的疼，要不是被封了大穴动弹不得，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像是重伤。

睚欣更嫌弃道：“法则懂吗？”

珞殷试着问：“龙逸那样的……？”

睚欣：“伐虎法则与龙逸不同，龙逸鲜少认真，他至多会用一成的法则。”

“一成……？”珞殷简直惊呆了。

一成竟然已经强到那般地步，难怪他根本应付不了伐虎神的法则。

睚欣睇着他垮下来的脸色，道：“终于后知后觉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

“嗯……再清楚不过了。”珞殷应。

睚欣：“那下次你就要长点记心了。”

珞殷：“……”

珞殷彻底哑了，一句话都不敢说话了。

睚欣嫌弃够了他，就地往他旁边一坐，单手支着脑袋，露出一副百无聊赖的表情，说：

“现在可麻烦了。”

珞殷一头雾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