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忌惮涧龙御，只会让白景大人平添一个不必要的敌人。”

睚欣没有开口，白御便知他在心底权衡，再度道：“在苍域你已经有白凝羽和大祭司这样的敌人，难道还不够吗？”

“白御言之有理。”睚欣应了白御一声，目光转向龙逸，道出二字：“世彩。”

“请白景大人放心。”白御抢在龙逸前道：“世彩已完好无损的送回百曲廊，大祭司也已交代过子御殿下，不会再对世彩出手。”

睚欣：“是谁去请了大祭司？”

白御：“前代沁园之主——你的父亲。”

睚欣：“……”

白御继续道：“白凝羽此番打算涧龙御虽是提前知晓，却没有出手阻止的理由，希望白景大人念及涧龙御必须遵循传承，勿要怨怼涧龙御。”

“嗯。”睚欣应了一声，算是对白御的主动承认涧龙御知晓白凝羽用诱神枝一事表示满意。

“六道祭祀可否如期进行？”白御最后才问及涧龙御最关心的事。

睚欣颔首，道：“照旧。”

“如此甚好。”白御终于放下心来。

六道祭祀可是白景能否成为真正白景的关键所在，只要能顺利进行，任何让步都在涧龙御容忍范围之内。

若是这六道祭祀不能进行，那龙逸迫切急需的空蝉就更拿不到手了。

“子御殿下，请把长生露给白景大人吧。”白御声音依旧宛如微风般动听，决定再退一步。

“空蝉之事，我会考虑。”睚欣也稍事让步。

白御颔首，对此番交涉颇为满意，道：“空蝉之事，顺其自然便可，白景大人无需多虑，相信白景大人不会失信于我等。”

以退为进的招数白御用的最是熟练，能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那就把长生露给武神吧。”睚欣道。

龙逸颔首，白御代为开口，道：“请武神大人走近一些。”

珞殷没有贸然上前，他先看了睚欣一眼，得到首肯才走上前去。

虽然他听不明白其中的原委，却知道睚欣是在帮自己讨要一种叫做长生露的东西。

不知道这长生露是何种作用，竟然需要如此慎重？还有什么用一滴少一滴的“水中之水”？

龙逸等珞殷到了自己面前咫尺开外，才抬起手，露出左手背上那片刻有三个符咒形状的银片。

“这是上古名器长生露。”

龙逸就着银片的尖角，划开了自己右手拇指。

一滴带着银色光辉的血从他手指滑落，落入长生露，犹如活了一般，分别从三个刻印形状上经过。转瞬之间，银片吸纳了所有银色光辉，渗出一滴宛如清泉般透明的水滴。水滴离开长生露的表面，被龙逸驱策着，悬空漂浮到珞殷眼前。

“珞殷，张嘴。”睚欣吩咐道。

“这是……？”珞殷指着眼前悬浮的透明水滴问。

“那是长生露。”睚欣简单解释道：“虽饮过不能长生，却能让你不再被这世间的任何毒物所害，包括诱神枝。”

这一番话虽然不算长，但是已经足够珞殷目瞪口呆。

睚欣则催促道：“张嘴。”

珞殷没再浪费时间多问，直接张嘴。反正睚欣不会害他，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药丸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甚至还饮过睚欣的血，也不在乎多这一回。

龙逸手指微动，驱策那滴长生露让珞殷饮下。然后龙逸放下手，随意至极地道了句：

“忘了说，武神可能会有些不适……”

龙逸话音尚未落定，珞殷就感到腹中仿若从内部收到重击般，剧痛转眼扩散到四肢百骸，每一寸皮肤，甚至连呼吸都会带着剧痛传遍各处。

珞殷疼得战栗，当即弓起了身体，跌倒在地，连惨叫出声都做不到。

睚欣眼底划过几许明显地惊讶，俯身伸手探到珞殷的脉门，却诊不出任何异状，甚至给他施针止痛都毫无作用。

“我饮的时候并无如此异状。”睚欣不悦地微眯起双眸看向龙逸，问：“你做了什么手脚？”

“看起来像我做的吗？”龙逸笑得无比放肆。

不是像，简直就是。睚欣眯眼问：“好玩吗？”

“尚可。”龙逸看珞殷痛苦至极的蜷缩在地上，只觉得十分有趣。

“龙逸。”白御轻声喝止，在睚欣动怒之前，忙替龙逸解释道：“伐虎与苍龙毕竟在古时就是敌人，水中之水乃苍龙驱策之源，伐虎碎片会排斥苍龙法则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还遭遇了伐虎的法则……”

这个解释并无破绽，睚欣只知道医术没用，肯定就是法则的原因。

睚欣改问：“会疼多久？”

龙逸神情桀骜，轻描淡写道：“这就要看武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