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太监应诺走了出来,双手擒着于秀女瘦弱的肩膀,将人往下拖,于秀女这才回神,这是被陛下弃了?她想到了自家可能要面临的处境,剧烈地挣扎着,呼喊道:“陛下……陛下……臣女是冤枉的……”
徐安泽想到了于秀女骂他之事,此女还对琉璃恶言恶语,顿时觉得这么让她失了名声,过段时间,众人忘记了今日之事,她还能风光嫁出京城,这惩罚未免太轻。其实,有时候给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一点机会,又在她心怀希望时,掐掉她的希望,也是一种不错的惩罚方式。
他徐徐道:“陛下,再过三个月,外邦便会来朝,而安泽听闻这于氏颇有才艺,能歌善舞,不如留她在宫中,为盛会献上一段歌舞。”
“这……”嘉和帝听到了建议,还是在认真考虑,但是这于氏毕竟是朝臣之女,哪里能这么损人颜面,留在宫中献舞献乐。
萧碧云是个机灵人,见到嘉和帝言语吞吐,必定是起了这个心思,但是又有顾虑。她便做了这解语花,好奇的说道:“这位于秀女毕竟是御史之女,留在宫中,做一个低等的舞女,毕竟不太好吧。这让陛下如何与朝臣交代……”
徐安泽没有正眼看一眼这位前未婚妻,哪怕现在一致针对于氏,他冷冷地一笑道:“这有何难,朝臣之女变成罪臣之女,不就行了吗?这抄家灭族之事,安泽最是擅长,愿为陛下效劳。”
一直旁观当小透明的琉璃心道:能把抄家灭族这等恶行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也只有东厂的人才有这胆量。
前有心上人犹豫担心,后有徐安泽的言语刺激,嘉和帝最终下了决定,道:“那便依安泽的主意,这于氏不愿意出宫,那你们就将她送往宫中的歌舞坊,好好调教一番。”
不愿意出宫的于秀女傻眼了,没有人愿意多听她说一句话,就被陛下定下了接下来的命运。她的家族因为她得罪了东厂头子而受到牵连,马上就要被抄家灭族。那么她又会怎么办?作为舞女留在宫中?
于秀女挣扎得更厉害了,她嘶声力竭地喊道:“陛下,陛下……”
一场落水的大戏落幕,萧碧云原本想除掉琉璃,却误打误撞弄走了于秀女,琉璃想将计就计拖萧碧云下水,双双落水退出选秀,最终因为任务发布而打断了计划。
两个人也算得偿所愿,经过了一层层筛选,双双留在了宫中。
萧碧云落水受了委屈,选秀一结束,当晚嘉和帝就临幸了她,之后更是盛宠无双,位份更是如坐火箭一般,飞速上升,短短三个月,就成为了正一品的淑妃。这在大昭王朝可是有史以来最传奇的封妃事件,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知道嘉和帝是偶尔恋爱脑,还是怎么着,竟然记得琉璃这个小透明,萧碧云升一级,嘉和帝就跑来她宫中小坐,为她升一级位份,恰好低四个等级,被封为正三品的季贵嫔。
就在这莫名其妙地升级生活中,外邦纷纷前往京师,朝见大昭天子嘉和帝,恭贺陛下登基之喜。
宫中盛宴摆了起来,彩带当空挂,明灯照朱楼,宫女和太监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为宾客准备着瓜果菜肴,忙得脚不沾地。
琉璃应邀参加盛宴,随意梳了个稍微正式的发型,轻点眉羽,带着侍女缓步走来,一点妃嫔的自觉也没有。
她在门外宫道上恰好遇到了徐安泽,自上次落水之后,这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着他,心道:似乎身体更加清减了。她微微俯身,道:“琉璃多谢督公那日的援手。”
“季贵嫔不必言谢。”大概是不常与女子说话,徐安泽言语有些生硬,但是不影响表达。他顿了顿,道:“叫我安泽,不必如其他人称呼我督公。”
琉璃只以为徐安泽介意净身之事,毕竟堂堂男儿,变得不男不女,遇到她这个故人更加不自在。她微笑着点点头,也不拆穿。
又笑着福了一礼,琉璃准备带着侍女入席,徐安泽突然问道:“泽听闻宫中逸闻,陛下这数月来盛宠萧淑妃与季贵嫔,宫中人私底下议论,说萧淑妃是陛下心爱之人,只是位份升得过快,会引起其他嫔妃的嫉妒,因此扶了季贵嫔起来。可有这事?”
啧啧,连她做了萧碧云的挡箭牌这事情,徐安泽都知道了,看来萧碧云的盛宠真是远近皆知啊。
她扬了扬嘴角,笑得淡然,低声道:“多谢督公提醒,琉璃必定小心行事,不让这些嫔妃嫉妒撒气到我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