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马福顺只是茫然的眨了眨眼,安国也终于想起,马福顺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民兵,他也是直到部队才知道了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制。
在马福顺的身上,根本连半块手表都没有,又哪里会知晓眼下的具体时间呢?
安国轻叹一声,只得将堆在床头的衣物行李一股脑儿地拉来,从中将自己的手表翻出。
却在看清眼下具体时间的同时,口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如今,早已过了上午十时。
虽说前天夜里并没有休息过,昨晚又经过了那样一场接风会,安国的劳累嗜睡也该是应有之意,可他却没想到自己竟是
一觉睡了这样久的时间。
按照安国原本的想法,此时最多也就是早上七八点钟的样子。
没看外面的日头还没有升高?
看清了眼下的具体时间,安国再仔细往屋外瞧了一眼,外面的日头早已高高挂起,又哪里像是清晨初升的模样?
安国口中不由得连连苦笑,“喝酒误事,误事啊!”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正在以最快的速度系着内里衬衣的纽扣,但安国面上的苦笑却显得更为浓郁。
如今的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军规上明明白白的写了不许随便饮酒的话。
果然,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马福顺看着安国苦笑连连的模样心中好笑,不知自家的排长又在动着些什么心思。
他取过安国的军装外套,帮着安国披在肩上,同时笑着对安国说道,“排长说的哪里话,郭班长从今天早上开始,可就一直嚷嚷着没喝到酒,怨气大得很呢!”
安国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谁叫轮到他昨晚执勤警戒的?”
郭永安和他手下的战士刚好轮到在昨晚执勤放哨,所以当其他人都为安国的归来而喝酒庆祝时,只有他和他手下的战士,只能在吃过几口菜后,便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人喝酒,最后还要跑去村口的岗哨吹风守夜。
因着这一点,同为三排班长的魏向阳,可是没少给郭永安挤眉弄眼,搞得郭永安很不自在,吵着要在下次的训练大比中与魏向阳的二班一较高下。
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安国嘴角浮现出一抹会心的笑意。
此时的他业已穿好了自己的军装,将军帽端正的扣在头上以后,安国扭头看向一旁的马福顺,笑道,“走吧,去连部看看”
今天一早来到一连连部的,正是前天夜里才被救出的民兵队长黄雨顺。
当时安国在被鬼子充作监牢的城中小院将黄雨顺与小赵同志两人救出以后,便叫地下党的小刘护送着他们去了李正涛的皮货店,自己则领着林天禄等人去往鬼子宪兵队接应关承嗣。
后来安国与关承嗣等战士一路突围,最终自阳城县城成功冲出,但黄雨顺和小赵同志却被留在了城中的皮货店。
当天夜里,鬼子为了清剿城中的不稳定分子,又在那岩城大刚的带领下进行了一场全城的大搜捕。
虽说李正涛的手段非凡,让黄雨顺和小赵同志双双躲过了鬼子的搜捕,但当天夜里、甚至第二天整整一天,听着外面一阵一阵的砸门声响,黄雨顺可是提醒吊胆了好久的时间。
直到今日一早鬼子在县城的搜查放松了警惕,黄雨顺和小赵同志才在李正涛等地下党同志的帮助下,自阳城县城转移了出来。
小赵同志被转去了邻近县城的医院救治,而黄雨顺,则径直回了青阳山根据地。
他在进山后打听到关承嗣一连的驻地就在李庄,刚好与他回家的方向同路,便顺道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