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易打着呵欠睁开眼睛的时候,三位师兄已经梳洗完毕,候在一旁了。
“早啊!”
“不早了,你赶紧的吧,再不去偏殿,师尊要生气了。”朱灿跺着脚催他。
“去偏殿干嘛?这太阳还没爬起来呢。”江不易边翻身下床边出声询问。
“倚帝的弟子,无论在何处,每日晨五起、晨六早课。”朱烟柔声解释,并递过一套红色衣衫。
“换上吧,既然师尊嘱咐你不可对旁人说起你的来历,想必也不想让人瞧出你的不同之处。”
江不易接过一看,是一套和他们一模一样的长衫,衣襟和袖口处各用丝线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朱雀。
“这是阿烁的衣衫,此处是倚帝和雅水临界处的一座朱雀观,也来不及给你领用新的衣衫,你先穿着。只不过没有新的内衫,你暂且套在外面吧。”
说完,朱烟又上前帮他穿戴起来。
江不易冲坐在一边端着茶杯喝茶的朱烁道了声谢,内心深处却是波动不已。他为人二十载,前十五载也曾被人暖语相待、呵护备至,但后五载却是尝尽了人间的白眼和唾弃,所以当地铁夹着他飞速奔驰时,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生死。他还记得当朱星燃宣布收他为徒时,朱烟、朱灿和朱烁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不过才一个晚上,他们却已为他考虑了这么多。
“汪!汪!汪!”
江不易循声望去,却是朱灿等得不耐烦了,把老黑堵在屋角处揪着它的耳朵玩。
老黑看江不易望它,更是叫得欢畅,拼命要往江不易身边跑。
“你再叫我用雀火烧你!”朱灿眉毛一竖,一手拉着它的耳朵骂道。
“别别别,你怎么欺负一只狗呢。”穿戴完毕的江不易连忙冲过去解救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拉布拉多。
“狗?这是魔犬!你怕是没见过狗,也没见过这家伙的真身。”朱灿放开老黑的耳朵,拍拍手站了起来。
“哎?你……你这么好看的呀?”
一身红衫衬得江不易唇红齿白,精神奕奕,一双桃花眼就差汪出水来了。
朱烟和朱烁也直盯着他瞧,把江不易羞得恨不得埋老黑肚子里去。一低头,却看见老黑也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他。
“你们这里的狗长什么样?老黑还能变身?”迫不得已,面薄的江不易赶紧岔开话题。
“铛……铛……铛……”说话间,又是三声钟声传来。
“糟了糟了,真的要迟了,以后你会见着真正的狗是啥样子的,老黑你也就别期待它变身了,脖子里套着师尊的雀舌呢!”
朱灿一把拉起江不易的手,跟着朱烟和朱烁狂奔起来。
四人气喘吁吁跑到偏殿门口,正巧“铛”一声钟声干脆利落地响起,又干脆利落的停止。
“进来,坐下。”朱星燃坐在案头,头也不抬一下,只冷声吩咐道。
“是,师尊。”四人各自拣了位子坐好。
“汝,也进。”
四颗脑袋齐刷刷回头,只见老黑伸长着舌头正蹲在门口看着江不易直喘气。
等老黑在江不易身边蹲好,朱星燃便给每人发了一本薄册。
江不易一看,《雀火咒》。
“师尊,这不是入门就学了的吗?怎么今日……”
“温习。”朱灿话未讲完就被朱星燃打断了。
“焕,如不懂,问之。”说罢,朱星燃就施施然离开了偏殿。
“唉,小师弟啊,为了你,我们也要从头学起了。”朱灿苦着脸趴在案头。
“嘿嘿,对不住了。不过,师兄啊,你多大呀?”被朱灿这么一张白嫩嫩的娃娃脸叫师弟,前面还加个“小”字,江不易觉得有些齿酸。
“阿灿十五,我和阿烁都是十八,你呢?”朱烟笑眯眯地看着他,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二……二十”,江不易只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要掉了,竟然得叫一群毛头小子“师兄”!老天果然从来不会厚待他,怪不得名字也叫不易呢。
“年龄不重要,你入门晚。”一直未出声的朱烁安慰道。
于是,二十岁的江不易在三位小师兄的指导下,开始学习《雀火咒》,他想,虽然年龄不重要,但总不能成为一个拖后腿的老师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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