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铭红着眼睛道:“我派了一辆马车来,要带家父回去,发生了如此惨案,家父死不瞑目,我定要为父亲找出真凶,碎尸万段。”
韩明轩道:“王公卿之事,在下也十分哀戚,那作恶之人必得报应。王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
王铭:“你说。”
韩明轩看了一眼叶九,转过身来,对王铭道:“我们想要随你回王府一观。”
王铭不太明了:“韩公子既愿来,那便来就是,只是韩公子此去,所为何事?”
韩明轩便将瘟疫一事给说了,王铭听了,脸色一变。他看向叶九,叶九笑了笑,道:“你不会染上的,还请宽心。”
王铭心中半信半疑按下不提,他思忖片刻,还是答应了韩明轩的要求,同意带他们去王府一观。
王铭带来的那辆马车足够宽敞,便放下了王公卿的尸身,而其余人都坐上了韩府的马车,一群人沉默着往王府驶去。
马车内,叶九和邬蓝坐一处,王铭和韩明轩坐一处,王铭脸上的表情有些魂不守舍,韩明轩沏了四杯茶,一杯推到了王铭面前。
王铭脸色苍白:“多、多谢韩公子美意,我实在是没有心情。”
韩明轩微微点头,道:“拿着暖手也好。”
王铭便接过了,他手中捧着那盏茶,低下头去,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脸。
“其实,我带你们回王府,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王铭手里捧着茶,忽然开口,“家父生前,最喜欢我是没错。可是大哥在背地里抓拢实权,手中的势力要远超于我,此次家父去了,大哥便乘机发难,以雷霆手段收服了若干人,也打通了几乎所有的关窍。全府上下,上至长辈,下至家仆,都默认他为继承人。他会是下一任王公卿,而我,家父死后,我又算的了什么?”
王铭说着,自嘲的笑了笑。王铭本来生得便有些张扬跋扈的模样,现在这么一笑,倒像是虎落平阳,有些可怜的模样。
王铭继续道:“故而家父去世,只得我一个闲散人等前来迎回。”
叶九微蹙眉头:“你大哥呢?他既是长子,怎么都不亲自来迎回王公卿的尸身?”
王铭顿了顿,扯了扯嘴角:“大哥他事务繁忙——”
叶九咬了咬牙齿。
但王铭自觉说得过多,也不再多嘴了,他耷拉着头发坐在那里,只依稀能见到一点昔日张扬傲慢的模样,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内敛的。
马车忽然晃荡了几下,停下了。马车夫在帘外喊道:“爷,到了。”
几人掀帘下了车,王公卿的尸体也被人运了下来。站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叶九沉默了。
王府朱红的大门上飞檐斗拱,云纹繁复,左右分别挂了一红一白两盏灯笼。而门前的两座石狮子的颈项上,一只戴百花,一只戴红花,看上去奇特又嘲讽。王府的大门敞开着,里头锣鼓喧天,十分喜庆,同时又有纸钱飞洒,还有些已经落在了王府门外,同满地的鲜红的鞭炮参在一起。身穿布衣的百姓围在较远的地方,隐秘地指指点点。
门内外有人带着侍女家丁进进出出,王府同办红白喜事,大家不知道脸上该挂上什么表情,只好一个个都面无表情。
王铭出离愤怒了:“王谢宇,你到底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