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芷:“你信不信一见钟情?”(2 / 2)

“我记得,我们是来调查瘟疫的来源的。”叶九说着,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但眼下事急从权,就算被王府赶出去,我们也得出面保下王铭才是。”

韩明轩笑了笑:“是。可是我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叶九闻言瞥了他一眼:“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王府的家事我们管不了,但王大人被人残杀,以及身染瘟疫这件事,官家自然是有资格管的。”韩明轩轻扣手指,“我等平头百姓,遇到这种解决不了的事情,自然是得报官的。”

韩明轩笑了笑,抬头看了看日头:“按这天景,官府的人也该到了吧。”

话音刚落,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宾客们刚刚看完一场戏,落幕是王二公子完败,心中对王家日后的局面自有一番计较,正要回到席上继续吃席,却听得一群人似乎进来了,抬眼望去,彼此对视一眼,皆心中微惊。

为首的人是一个身穿玄色为底暗红刺绣飞鱼袍的年轻人,眉目清隽,在一众大老粗的爷们中看上去简直好看得不像话。但这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皮肤茭白,眉飞入鬓,眼角拉长,便平白地添了几分邪气。

他的笑容也很邪气,众人只见他反手一翻,翻出一块令牌:“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他身后的大汉们也很配合,一个个都吼叫着:“回避,回避。没听见大人说吗?回避,不然就把你们通通给抓了!以妨碍公务论处。”

当朝大理寺手握实权,上可鉴天子,下可斩群臣,文武百官暗地里说他们是“吃着当官的俸禄,干着刽子手的活”,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把脑袋时刻在裤腰带上拴着,生怕哪一天得罪这帮疯子,进了大理寺,那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以众宾客虽然面面相觑,但还是马不停蹄地滚了。

记得的就跟王谢宇还道了声告辞,不记得的连头都不回一个。

满堂的宾客瞬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王谢宇一个人站在台阶上,觉得自己眼皮都在抽。

门廊里的侍从还要执行命令押着王铭走,却被那年轻人一口训斥了。

“干嘛干嘛?当我死的吗?我说闲杂人等一律回避,我说他是闲杂人等了吗?给我留下!”

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动,只好一个个都看向了王谢宇。

年轻人眯着眼睛对王谢宇笑,王谢宇端着一张脸道:“你们都退下吧。”

侍从们松开了手,识相地走到了一旁,王铭被松开了,活动活动了筋骨,在年轻人笑眯眯的注视下,还是将一拳揍在王谢宇脸上的念头给暂时压制住了。

年轻人背着手,慢悠悠地转了一转,转得王谢宇有些心烦意乱,决定放弃打哑谜,直接问道:“敢问大理寺前来,所为何事?”

年轻人身后的一个糙汉怼他:“问这么多干嘛,就你屁事多,大人想说,自然会说的。”

王谢宇气到心中呕血,但又无法出言反驳,只好心浮气躁地看着那年轻人在他的门廊里转了又转。

年轻人转了好几圈,估摸了一下距离,自觉自己已经不露破绽地转到了某个人面前。

他抬起脸,露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温良和睦的笑容,然后滔滔不绝地甩出了一连串话:“姑娘,你好。我叫游芷,现任大理寺执掌官,手下两千八,月俸五十两,在京中有一处住宅,两个店铺,三处田产,两处庄子。从不逛花街柳巷,感情空白,为人恭良。”

游芷说得很快,他噼里啪啦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叶九听着,表情有片刻的空白。

游芷又露出一个笑来,“姑娘,你可有婚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邬蓝脸黑了,韩明轩脸也黑了,只有叶九,表情还是空白的。

背后的弟兄们正在一声声地鬼哭狼嚎:“老大冲啊!”

“嫂子嫂子!”

“老大牛皮!”

“老大原来你真喜欢女人啊!”

游芷将一切抛诸脑后,置之不理,他只是看着叶九,又笑了一笑。对他来说保持温良谦恭实在太困难了,他眉飞入鬓,这一笑便邪气横生,却带着令无数女儿家心驰神往的男儿豪气。

游芷看着叶九空白的脸,道:“姑娘你——相信一见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