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织，产生了无形的花火，让人心生惊骇。

“放肆！圣上让你见礼，你竟然还直视圣上？你想作甚？犯上作乱不成？”高力士指着鬼厉，怒斥着。

“师父……”张易之如同缩头乌龟一样弹出一个手，拉了下鬼厉衣服的裙摆。

鬼厉终归还是选择低头，然后跪拜了下去：“鬼厉，参见陛下！”

武曌也不说平身，只是轻哼道：“鬼厉，你可见过此物！”

“嗖……”

一张纸片，绷直着飞射向鬼厉。

鬼厉探手接过，是沾血的字帖，上书“出入平安”四个大字。

“见过！”鬼厉应道。

“那你该当何罪？”武曌身子微微撑起，气势更足。

“我不知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字帖是朕所书，保徐县男出入平安的，可是徐县男刚出皇宫，就被你给杀了！你这是目无朕的旨意，你可知罪？”

鬼厉却是惊诧拿着字帖：“这……这是圣上所书？”

“当然！圣上用的是最喜用的飞白体，还盖有玺印，鬼厉，你何须在这装糊涂？”无面沙华冷哼。

“无面沙华，你无需在这挑拨。我不知道便是不知道，这个字帖确实是徐玄玉拿出来的，但我并不知道这是圣上所书。”鬼厉冷哼，“如果知道是圣上所书，我岂敢放肆？”

张易之也连忙高声道：“是啊，圣上，这不知者无罪啊！”

“你们以为一句不知，就可以脱罪？你们未免把圣上看得太好糊弄了吧？”无面沙华冷笑，“圣上知道你们跟徐玄玉有些仇怨，曾三令五申地让你们不要对付徐玄玉，这事，你们可不要说不知道啊。”

武曌沉哼：“没错，张易之，朕有说过多少次？”

“四次！四次！”张易之连忙应道，“臣也说与了师尊听，师尊也一直压着怒火没有对徐玄玉出手。可未曾想……”

“圣上，还是我来说吧！”鬼厉傲然抬头，“我年级也大了，没多少年好活了，我也没有子嗣。一直将易之当成儿子看待，他为了给圣上办事，却差点被人废了，我早就想杀了这暗中射箭之人。也就是徐玄玉和车渠兄弟，只不过既然圣上说了暂且饶过他们，我自然也不会拂逆圣上的旨意。可是，他实在太放肆，竟然当街辱骂我……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是有圣上的字帖恃宠而骄，只以为他疯了，也就打算随手教训一下他罢了。”

“随手教训一下，就打死人九个随从？”无面沙华冷笑，“鬼厉，你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还真是娴熟啊。不过你眼前的是当今天下的九五至尊，你可知道欺君之罪，也是死罪！”

“这些蝼蚁想维护主子，我只是轻轻一拂尘推开他们而已，却没想他们如此不经打，蝼蚁就是蝼蚁，不管在什么位置，都是蝼蚁。”鬼厉冷笑看向无面沙华。

“那撇开这些蝼蚁，徐玄玉呢？你一掌打死他，又作何解释？”

“我本来只想扇他一个耳光教训一下他而已，哪知他自己迎上来的，我都已经收力了，谁知她却那么脆弱……”

“他本就脆弱，他有先天寒毒天下皆知，你会不知？而你先是动用血丝针，然后再用了血手印！目的只是要教训一下徐玄玉？还好意思在这里诓骗圣上？”

“我没有诓骗圣上，我就是一时失手而已！”鬼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