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秒的间隔凝滞,徐向栀总算缕清了一些,“始终都是陆凛深一个人?他……好可怕啊这,你怎么知道的?”
叶然脸色凝重了些,沉口气道:“我早就怀疑了,但他们始终解释的都貌似很合理,我也担心是自己多疑想错了,可是……假的总归会露馅。”
从第一次那个所谓的哑巴保姆,秦阿姨来到了叶然身边,她就有所怀疑。
后续几次试探,虽然没有发现任何,但她也没有打消心底的疑虑。
只是她无法确定……
陆凛深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现在不说内忧外患,起码也是无暇分身的,一个陆祁年就足够让他殚精竭虑了,又何必化身一个哑巴保姆,又弄了个什么沈半城的假身份,来到她身边呢。
完全没有必要。
叶然也不想自作多情,以为她对陆凛深有多么重要,他又不是非她不可,大费周章地做这些,纯属闲的,也太多余了。
但是,日积月累的天天相处,叶然因为看不见,也渐渐适应了盲人的生活,那就是眼睛失明,但听觉和嗅觉会变得异常灵敏。
她不知道别的盲人是否这样,但她……
惧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就算家里有人,但穗穗和‘秦阿姨’只要不发出任何声音,她就觉得恐慌、焦虑。
以前,刚结婚那时候,她当时还没有放弃工作,但偶有的假期也是她一个人在梨园,没有保姆,也没有佣人,陆凛深也根本不回家。
可那时候的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看书、或者休息,哪怕是发呆,也心安理得。
她以为是自己患了心理疾病,但咨询过心理医生后,她顿时就释然明白了。
以前的她,虽然是一个人在家,但心里是满的,因为有妈妈在世,即便妈妈在医院,每周她只能去看望两次,她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无所畏惧。
可如今,妈妈不在了,她也没有了亲人,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家里一旦安静下来,她就会不适应,所以才总会听有声故事。
也因为如此,陆凛深总会时不时的弄出动静,或者让穗穗玩的声音大一些,就为了让房间内的叶然心里踏实。
但这样的次数多了,父女之间偶尔的私下说点悄悄话……叶然又不是完全傻了,她又怎会继续被蒙骗?
“难怪……我们一直没见过沈半城。”徐向栀瞬间恍然,“那你怎么打算的?”
叶然犹豫了下,任由徐向栀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暂时先忙穗穗吧,截肢手术做完了,检查情况也还算理想,但是,穗穗的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徐向栀连连点头:“那么大的手术,一条腿都被截掉了,该有都疼啊,没有个一年半载的,穗穗恢复不过来。”
不止是心里的,还有身体上的,这场病……要了穗穗大半条命,也折磨的叶然和陆凛深近乎生不如死。
叶然抬手拢了拢长发,“等穗穗的情况再好些,我再说吧。”
徐向栀听着这口气,就知道叶然已经妥协了。
陆凛深坚持了这么久,一晃也好几年了,穷追猛打锲而不舍……也该有个结果了。
送走了徐向栀,叶然没等折返上楼,就遇到了找寻下楼的陆凛深。